王秀云,女,泊头市政府市长助理,河北省文学院签约作家,河北省小说艺术委员会副秘书长,沧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多年来始终坚持文学创作,自1986年起,先后在《诗神》、《诗刊》、《北京文学》、《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长城》等发表诗歌、小说等各类作品200多万字。
【作者自白】
记得我还很小的时候,不能完全理解一句话———文学来源于生活。那时我宁愿相信自己的心灵或者我不可知的远方。可是今天,当我真正经历了生活,我觉得文学需要的一切就在我的身边,在周围这些朴素、丰富、坚忍的生活着的人们身上,我做不到忽略他们的苦难而去描写我不知道的一切,或者低下头玩味滴落在我自己脚尖上的泪水和花瓣。我做不到,我更爱他们的苦难和喜悦,包括他们小小的狡猾和妥协。
我爱身边的这些人。真的。他们都很智慧和勤奋,他们中绝大部分都是优秀的人,有不少人读过很多书,比搞专业的并不差,我自己就认识好几个曾经在80年代发表过不少文学作品的人,我能想到当初他们热血激昂、愤世嫉俗的样子。今天,每当我看到他们通宵达旦写就的公文,听到他们低眉顺眼的语言,我就想: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他们痛苦吗?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想,他们痛苦,有时候。当然,更多的是在潮涌而来的世俗仰慕中的乐趣。没有多少人能拒绝这些,而且,他们需要,这比什么都重要,也包括我。
有一次,我去某领导秘书办公室,看到碎纸机里满满的纸屑,和地上、桌上一堆堆即将被粉碎的文章,我的心真的被震惊了。这是多少人的生命和热血呀,他们在这里竟然什么都不是。很长时间我都忘不了那些雪白的纸屑,如果一阵风吹来,应该有一阵诗意的飞扬,可是我只是感到冬日雪花的冰冷,丝丝缕缕地伤害着我周围那些鲜活的生命,那些清醒着的、别无选择的年轻的生命。
我无意于褒贬任何东西,我只是想说:一个踏入官场的人,无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他们生命的价值、情感的需求和心底的创伤是和在其他领域生活的人不一样的。我没有能力解释为什么会不一样,我也不想去解释。但是,作为一个生活在官场边缘部位的写诗的人,我认为我知道他们的心态,尤其是那些官场中小人物的心态。
我不希望别人认为我在写官场小说,那是一个我不能把握的领域。我只是在写官场小人物的心态,我认为我写的是官场心态小说。官场是这些小人物挣扎的载体,是实现他们意愿的出路和途径,我不能回避这一切。
我曾经作过一些尝试,用诗歌承载一些叙事功能。但是,也可能是我笔力不够,我发现诗歌不能说出我想说的,或者说不能表达我经历和看到的。这好像是两个季节的植物,我不能让一个原本该在盛夏绽开的花在春天就怒放。我想,也许是我所面对的一切是诗歌无法表达的。于是,我想到了写小说。
我想表达的是什么呢?前程、爱情和友谊,这些看起来都是那么斑斓美丽,晶莹剔透,但在利益关头,却那么冰冷而易碎,不可信赖。在这个名利场中,每个人既是演员又是观众,都知道对方在做什么,都知道应该做什么,做什么是对的。可是,在利益面前,都保持着优雅的沉默和包容,这就是我想通过《出局》说的话。
【时代感悟】
从上世纪80年代后期和90年代初期女性文学开始了女性生命本体意识的勃兴。中国女作家开始走出单一的社会批判、社会心理误区的揭示以及一般意义上的悲剧性格的批判,走向对女性的自我找寻和自我审视,进入了一个对女性生命本体意识进行探索的时代。所谓女性生命本体意识,是指女性独特的生理体验、生命欲望、性意识乃至整个女性生命流程。这个转变是女性文学意识的自觉与文化意识的自觉,因为她们渐渐意识到女性作为社会生活的参与者,也是女性历史的创造者,在探索女性命运的过程中,女性自身是不能缺席的。发展到90年代以后,女性文学进入了多元的繁荣期。在这个思想活跃、各种社会思潮包容并蓄的时代,西方女性主义各流派也渐渐潜移默化地进入了更多女作家的视野和创作理念中,而急剧变化的社会生活也促使女作家们不得不把目光更多地投放于人类生存的大背景,而不再囿于男女性别之争这一狭小天地。越来越多的受到过现代教育熏陶的知识女性开始拿起手中的笔,去客观地再现现实生存中的男人和女人、去关注生活中的幸与不幸、表现时代大潮中的情感与寄托,这就促成了90年代以来女性文学的多元化与繁荣。这种多元化不仅表现在作品本身的丰富多彩,而且表现在作家本身的多元构成。
当代视野下的女性文学有这样一些特征:首先是更强的性别意识。比如陈染的《私人生活》、林白的《一个人的战争》等,这类作品特别注重性别意识,强化女性内心精神世界的个人化写作。这种以女性意识为基础、为核心的女性文学的出现使得文学视界、空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拓展,也使得文学向着完美方向发展迈出了重要一步。二是纯粹的自我意识。在女性自我的生命体验及女性本体欲望表达等方面,表现得更为内在、明显和豁达。在艺术表现上,女作家们把“我”推向前台,走向个体化,普遍摒弃宏大叙事、重大题材,以个人化、私语化的写作对抗宏大叙事。从儿女情、家务事等日常生活支点切入社会。个人经验、个人记忆成为女性作家书写的中心,很多女作家的小说带有精神自传的特点。较典型的就是武汉作家池莉的系列作品,如《生活秀》、《来来往往》等。三是大胆的身体写作。“身体写作”是女性主义文学发展必定要经历的一道风景。在现代女性文学中,“身体写作”从某种程度上走向了“女性写作”的一个极端是:她们的“身体写作”变成了对于女性身体的展示,她们的女性意识也演变成女性的“性意识”。但怎样用自己占主动位置的方式向男性和整个社会传达这种觉悟?就需要在第一步走出去之后,想要获得与男性同样地位最终达到和谐的“大同社会”就不能滞留于此。虽然她们的作品也为女性的写作开拓了更新的空间,提供了诸多她们的前辈所没有的、新一代人的体验与经验,但从总体上看,也因走得太远反而与女性主义的诸多主张背道而驰。更何况,现在一些被市场操控,被男性窥视欲望利用的女性作家则是停在“揭竿”之举上,反复地揭来揭去,长此以往,怎样达到最终的目标?